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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只是電影導演,你還可以用藝術家或是咖啡品牌主理人來稱呼蔡明亮;無論哪個身份、哪種創作,都和他的電影一樣獨特。蔡明亮的作品往往跳脫一般人對於藝術制式的期待,從而形成一種自成一格的美學與哲學;更重要的是,他順從自己的內心,覺得有趣、有熱情,那麼做就對了。
談起電影,蔡明亮表示:「我很尊重電影,因此在使用它的時候,會有很多不同的心理狀態。」這種尊重源於他對電影作為藝術形式的深刻理解,但同時也讓他對電影的商業化與框架化提出質疑;他認為電影敘事方式、類型以及商業元素上已經形成了固有框架,這些框架雖然讓電影變得「很好用」、很賺錢,但是否真正有所突破與進步?卻值得深思。這也是從他拍攝第一部電影開始,蔡明亮就致力掙脫這些束縛,走出一條自我獨特的路的原因。蔡明亮的電影裡很少有對話,音樂的使用也極其節制;他常用長鏡頭來呈現眼前場景,使觀眾不再僅僅追隨劇情,而是沉浸於一種深度的凝視中。這種手法反映了他對電影觀看的重新思考,使電影具有哲學深度,並非單純為了商業面的成功,而是追求一種藝術性和獨特性的自我意識表達。
蔡明亮的藝術創作並不僅限於電影,還有繪畫。從十多年前就開始和美術館合作,一踏入美術館,他就感受自己的創作狀態變得更加豐富、有更多可能;美術館成為他創作的重要支柱。在拍攝電影《日子》的過程中,他以劇中兩位男主角李康生與亞儂為對象繪製了許多畫作,並在電影上映後將這些畫作與電影同步展出,形成了電影院和美術館異地結合的創作方式,突破過往對電影或畫展的想像。蔡明亮說,繪畫對他而言就是一種創作形式,「有些東西我用電影表達,有些則以繪畫來展現不同可能;相同的是,這些靈感都從生活中發展而來。」通過這些畫作,蔡明亮試圖在時間的流逝中留住這些美麗的瞬間,不追求學院派技法,充滿個人風格,卻與他在電影中長鏡頭的使用,彷彿凝視的概念不謀而合。
咖啡這件事則與蔡明亮的故鄉—馬來西亞有關。從小在馬來西亞喝著加糖的甜咖啡長大的他,對咖啡有著特殊情感;來到台灣後,則對台灣精緻的單品咖啡深感迷戀,於是將對咖啡的熱愛與對藝術的追求結合,找了好友李康生和陸弈靜,一起經營屬於自己的咖啡品牌「蔡李陸咖啡」。他說喝咖啡就像看電影,有很多不同選擇才是健康的環境,他追求的是一種對風味的探索,每一杯咖啡都需要時間和精力去研究和品味;說穿了和拍電影或畫畫一樣,最終都會染上個人色彩。
蔡明亮分享,現代社會過於追求速度,快過了頭,反而失去對生活的深刻理解,「慢有一點像當代的反叛個性,以前快是反叛,現在反而要慢。」他認為生活中應該要有放慢腳步、安靜下來的時刻,才能找到真正適合自己的生活節奏;不僅僅是放慢步調,更是一種生活態度的轉變,一種對於當下的深刻凝視和體驗。透過他所做的創作,不論是一部電影、一幅畫作,或是一杯咖啡,讓每個欣賞作品的人,重新思考生活的真正意義,這就是蔡明亮不停創作的動力來源。接下來他將持續發展電影觀看的各種可能,或許是新的劇場主題,又或是新的藝術展覽,不變的是,他充滿個人魅力的觀點,與提醒觀者慢下來生活的創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