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孝全安靜、內斂、神秘感十足,粗獷中略帶細膩,一雙含情脈脈的眼睛,讓他不開口就擁有男女老少通吃的殺傷力。他有型亦有戲,能夠不著痕跡地刻畫出角色個性,像是青澀裡藏著寂寞的余守恆、敦厚柔情卻壓抑的陳忠良、自戀又能言善道的劉立民。在社交媒體時代,他不經營社群,粉絲依然緊隨其後的魅力是什麼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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比鑽石還要迷人
張孝全已然是影壇裡一個獨特的存在,若不是細數過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張孝全,很難相信他出道已經二十載。影壇天后林青霞當年看過《淚王子》,以一顆鑽石比喻張孝全的迷人:「電影裡只要他出現,你就看不見別人,他能掌握住觀眾的視線,這就是觀眾緣。」走紅是厚積薄發的成果,張孝全多年來專注累積不同戲劇類型的經驗值,加上與生俱來的魅力加乘,讓這句話放在今日依然成立:任何作品只要有他出現,就讓人無法移開目光。
台灣偶像劇在千禧年後的十年間當道,張孝全在電視劇《十八歲的約定》和《醉後決定愛上你》初露頭角,隨即以後者入圍金鐘影帝,兩岸三地的人氣暴增,成為廣告和活動寵兒。轉戰電影界後,他接連在《孽子》、《盛夏光年》、《女朋友。男朋友》裡演出同志角色,擄獲一票死忠的男性粉絲。短短六年間,他先以《盛夏光年》入圍金馬獎最佳新演員與最佳男配角,再以《女朋友。男朋友》拿下首座台北電影獎影帝,影迷見證了一顆超級新星的誕生。
「人沒有完美的,如果今天有人願意來看一個瑕疵品,我會覺得你願意試著了解瑕疵品,那我們好像可以做朋友。」——張孝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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瑕疵品也滿好的
張孝全擁有很多「完美」標籤:性感男神、國民老公、同志天菜,他不認為自己是哪一個,直說自己沒什麼不同。近年來他開始參演類型片,和李沐在《誰是被害者》、《器子》裡扮父女,《罪夢者》則是想救回兒子的父親。從粉絲心目中的「國民老公」變成「國民老爸」,問他習慣嗎?喜歡嗎?他說還是要回歸故事跟角色,是否能夠讓他有所感受。
「職業或身分常常只是背景,重點還是在説『人』這件事情。以前我是比較不說話、不表達自己情緒的人,剛剛好在演戲和表演上面,可以將我心中的情感和想像具體化;很多時候你試圖想像自己的情緒,或是你感受到自己的情緒會是什麼,實際上它可能是你從未見過的模樣。」
也許是年齡、際遇,以及真正成為了父親,這些年來,張孝全的演技更加純熟、戲路更為廣泛。他在採訪時放得很鬆,敢於開玩笑話也多,如果神要為「張孝全」貼上一個標籤,他秒答「瑕疵品」:「人沒有完美的,如果今天有人願意來看一個瑕疵品,我會覺得你願意試著了解瑕疵品,那我們好像可以做朋友。」他不認為能用標價來定義一個人的本質,不喜歡被貼標籤、也不喜歡給別人貼上標籤。
「剛剛好演戲和表演,可以將我心中的情感和想像具體化。」——張孝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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核心一直是理解
《誰是被害者》的題材觸及性別平權、勞工權益、精神疾病等社會議題,張孝全在第二季繼續飾演有亞斯人格特質的鑑識官方毅任。新一季影集的時間跨度相當大,劇情線更加錯綜複雜,社會氛圍與認同又會隨著時空變化,他解釋説:「我覺得核心一直是『理解』,這次每個角色都有一份『理解』與『不理解』、『接受』與『不接受』。」
其中最過癮的,是他沒料到讀本時以為的劇情高潮,原來只是接下來表演的起點。他原先認為方毅任情緒最澎湃、最爆炸的「終極魔王關」反而最先拍完,更沒想到「魔王」愈拍愈多,類似情緒要有更細緻的思考。他對角色的深刻洞察,賦予角色極具層次的立體感:「表演還是要回到角色內心,理解他為什麼要哭?這件事之於他的程度在哪?他經歷了什麼,以至於這一刻他有這種難過的感受?就算全都是哭戲,把情緒專注在造成難過的原因或結果,都會有細微的差異。」
「我覺得自己是幸運的,我喜歡表演,也不斷地在過程裡更了解表演。以前我一直渴望詮釋不同的角色,這些機會也許不是同時出現,但卻是一步一步地在發生。」從青春文藝片演到刑偵類型片,演戲對張孝全來說是個未知的狀態,先盡力做好自己該做的,到了現場就將自己交付給對手、導演、劇組,經常能創造出意外的化學反應。
「我覺得自己是幸運的,我喜歡表演,也不斷地在過程裡更了解表演。」——張孝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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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不管好的、壞的經歷,我做的好事、壞事,正確的決定、錯誤的決定,造就了今天的我。」——張孝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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價值會隨時改變
2001年踏入演藝圈至今,張孝全以演員作為一生職志,生活中最珍貴、最無價的東西是「知足」,也包括一顆真正平靜的心。他説重要的東西永遠在變,人的價值觀和看待事情的角度會隨著時間轉向,但你始終會知道什麼對你才是最重要的。「我覺得人生當中,所有東西都可以有價。某些年紀你會覺得,我一定要成為什麼、我一定要做到什麼;你也許做到或沒做到,經過一段時間的生活和經歷,對於做到與沒做到,又會有截然不同的感受。」
年底即將邁入「四十而不惑」,張孝全看待自己經常被問到「什麼讓你成為現在的你」、「想回到過去的哪一刻」,他豁達地説:「當然是我過去到現在,不管好的、壞的經歷,我做的好事、壞事,正確的決定、錯誤的決定,造就了今天的我。要我回到某一個時刻,改變某一件事情,現在的我是什麼?這是一個沒有必要的事情。」
在理性又務實的表象之下,藏著理想主義的浪漫內核,而這種別人看不見的感性和內在矛盾,或許就是張孝全的魅力來源。以前的他非黑即白,討厭一個人就討厭到底、認同一個人就挺他到底;對比現在待人處事的圓滑及彈性,我好奇他不再懷疑、不再迷惑的東西是什麼?他的答案饒富興味:「我覺得沒有欸!永遠有新的懷疑跟新的迷惑。我可以給你一個答案,但那不一定是真的:我的理想。」
About|張孝全(Joseph Chang)
1983年生,台灣男演員,外型與演技備受讚譽。17歲被易智言導演和楊雅喆導演發掘,2001年首度出演電視劇《尋找MR.Right》。他在電影方面屢獲殊榮,2012年以《女朋友。男朋友》贏得第14屆台北電影獎最佳男主角和第7屆APN亞太製片人年會年度優秀男演員獎;2015年以《念念》和《青田街一號》獲得第10屆大阪亞洲電影節首創亞洲之星獎;2020年以《誰是被害者》榮獲釜山影展第二屆亞洲內容大獎最佳男演員獎。